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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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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人

大廳頓時寂靜無聲, 所有人看向聲音的源頭。

肖睿自腦內芯片廢掉,跟韓萍淑發了兩句火, 就萎靡下去了,由翁南的手下人看著,爛肉一坨地堆在椅子上好久。

現在,他突然詐屍,中邪了似的,對眼前的空氣揮拳,“嗷”一嗓子慘叫之後, 大喊著“我不是”、“劑量超標不關我的事,你別找我”、“臭娘們兒要死死遠一點”……

眾人不明所以,也看就知道, 肖總有虧心事兒。他身為制藥公司一把手,指不定在什麽標準上做了手腳,鬧出人命了。

季暝秋開小岔兒地尋思:何院說他欠了肖總人情,不知是什麽事。

無論如何,總不好這麽看肖睿鬧下去。

韓萍淑抱著懷, 面帶蔑笑, 跟肖睿身旁的馬仔使了個眼色。那人做慣了兇事, 從後腰皮鞘抽/出匕首,斜向揪住肖睿衣領, 眼看手起刀落, 向他後心紮下去。

“等等!”

一聲爆喝,叫停了馬仔的奪命刀。

李謹仁博士橫眉冷眼看著韓萍淑:“韓老師, 他的狀態不至於無藥可醫, 這樣的狀態數據,你不收集嗎?”

韓萍淑對李謹仁持著三份客氣:“他這個樣子, 即便命保住,人也廢了,活下去是無盡的痛苦,不如給他個痛快。”

“如果能治好呢?基於你實驗的現有基礎。”李博士說。

韓萍淑楞了,她眼睛裏的光芒忽閃,明白李謹仁的意思,卻覺得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。

“心臟起搏器可以更換,腦內芯片也可以,”李博士定聲說,“現在他前額葉被設備造成的損傷,可能尚不如一場車禍的傷害大,也不如情緒障礙患者的問題嚴重,他的癥狀或許會隨著時間推移減輕,內置型設備優秀與否,要看它的植入和疊代,在疊代或棄用過程中,容錯和應急預案格外重要,他現在這副模樣,難道不是你絕佳的實驗受體嗎?”

“哈!”韓萍淑哂笑,“您費盡心思讓我別殺他,可太明顯了。不過您說服我了,李博士,”她向按住肖睿的狗仔使了個眼色,“好好綁起來,實在不行打一針安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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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不由分說,一拳把肖睿撂倒了。

“好了,咱們言歸正傳,說到哪裏來著……”韓萍淑沈吟似的說。

季暝秋見李謹仁兩句話解決了燃眉之急,不願意再跟韓萍舒糾結她與閱川的那點愛恨情仇的,問:“為什麽不繼續從重犯裏找受試對象?”

這條路韓萍淑走過,比如祁文慶。但她沒再走下去,反而要花重金向勞工下手,甚至還要從國內找。

韓萍淑的表情很微妙:“你其實能想到因果吧?問我不過是想得個確定?就是你想的那樣,是上面的問題,與我無關,我只想把研究繼續下去。”

果然是政治問題,韓萍舒的父親一直操縱女兒做研究,卻不想走正規渠道報批。一旦實驗真正成功,情緒調節技術很可能分分鐘變成一場大規模的精神控制。

話說到這,韓萍淑電話響了。

她接起來聽。

現在在海上,通話依靠船上的wifi,信號非常不穩定,她“餵”了好幾回,楞是聽不清對方說什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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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頂著大雨跑進來:“淑姐,他們的船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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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逸和陳添薪在得知幾天前已經有勞工的孩子們乘貨輪出海,就有種不好的預感。聽說倪定鋒也潛逃在船上的時候,那不好的預感更濃烈了倪定鋒、閱川和韓萍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,現在他們內亂,兩個人在國內,一人在船上,一定是要做些什麽的。

兩國經過簡單的討論,分別派直升機追離港的船。

事急從權,寧逸不是官方的人,依舊被趕騾子上架,坐上X國特別武裝部的直升機陳添薪需要他的實時狀況轉達。

行動指揮官是個華裔,跑過來跟寧逸搭話:“看你不像國內警察,怎麽漂洋過海來做這麽危險的事?”

寧逸狐疑:“你怎麽知道我不是?”

那指揮官笑了,指著寧逸腿包上打的登山安全扣:“這是S國特種兵喜歡的打結方式,中國科班作戰部隊不這麽打結。”

寧逸笑了笑,沒說話。

大部分人不知道他一身本事從哪兒學來的,今天被個明眼人一語道破。

“所以為什麽攪進來?”指揮官又問。

寧逸對這人印象不錯,看著海面,回答說:“為了愛人。為了我們以後能過好日子。”

指揮官睨他一眼,消遣他說:“你的愛人是國家嗎?(※)”

寧逸一楞你也愛看柯南麽?

這問題怎麽回答都不妥,他一時卡住了,心說這人還挺自來熟。

“男的女的,好看嗎,照片給我看看。”

就沒見過這麽八卦的指揮官……

寧逸斜著眼睛打量他,不答反問:“你呢?這是記掛著誰?”

那指揮官制服領子下面,隱約露出一段星星點點的銀色鏈子。非常細,不是掛軍牌的鋼制繩,倒像是女士的項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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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揮官笑了,把鏈子揪出來,鏈子墜著個粉色的愛心,長了一對可愛的小翅膀,非常少女。

他吻了吻鏈子:“我女兒給我的護身符,讓我每次行動都要帶著。”

寧逸微蹙了眉頭,他在對方眼睛裏看見深不可見的別樣情愫,沒再繼續追問下去。

被追蹤的貨輪的衛星定位還正常。

特別武裝部門的直升機像獵鷹追擊獵物,在一片汪洋上追到了貨輪。

貨輪很奇怪,與一艘客船比肩停靠,兩船反向推進保持著平衡,詭異地接舷。

“好了,閑話到此結束。”指揮官變了表情,他打了個手勢,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隊員整齊劃一。

“長官,暫時沒人發現咱們。”

下雨了,越下越大,傾盆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,惡劣的天氣讓行動因禍得福,讓直升機的嗡響聲湮沒在雨聲裏。貨輪畢竟不是被恐怖組織劫持的,它正常地航行著,沒人在大風雨天裏跑到甲板上享受大自然的洗禮。

指揮官凜聲說:“降下去。咱們盡快控制局面。”

水面被螺旋槳推起一層氣浪,機身懸停,放下繩梯,全副武裝的隊員們眨眼功夫盡數下到甲板上。

貨輪規模不算大,甲板上堆滿了中小型集裝貨櫃。是絕佳的掩體。

“帶寧先生去臨近的K國,他們同意暫時開放海上停機坪給咱們加油修整。”指揮官吩咐完,轉身要蕩下去。

“我不去K國。”寧逸說完,不管對方再作何打算,人一出溜,眨眼的功夫平穩落在甲板上。

指揮官看他速降扣打得比系鞋帶還熟練,落地即刻隱蔽身型,擔憂減輕了些。

主要是現在這種狀況,沒辦法把人拎上來。

他嘆一口氣,跟駕駛員交代兩句,也滑下去了。

整個過程在大雨的掩護中完成得極密,直升機在風雨中,飄似的飛走了,長長的迫降繩梯被割斷,甩落進浪濤洶湧的海裏。

指揮官跑到寧逸身邊,遞給他一個戰術包,沒過多責怪,只是說:“你得一直跟著我,不能擅自行動。”

寧逸沖他笑了下,比了個OK:“了了這檔子差事……”

他本來想說到中國來,我請你吃遍大江南北,話沒出口,覺得這像是立flag,只是在對方肩膀拍了一下,“交個朋友!”

指揮官沖他彎了彎嘴角,跟著眼神一凜,沖自己的隊員打暗語。藏在暗影中的隊員們迅速散開。其中四人,躍過船舷,到另一邊船上去了。

不到十分鐘,分散探查狀況的隊員們通過手臺傳回兩條重要信息:

其一,發現勞工和兒童,在貨輪船艙內休息,會議區有幾個人,似乎是這次事件的相關人員,暫時沒敢驚動;

其二,客輪的活動大廳裏沒有這邊和諧,有武裝力量,且疑似有人質。船上有人巡守,但人少,下令可以突襲。

“直接突襲解救人質的成功概率有多大?”指揮官問。

片刻,隊員回答:“我們現在離得遠,視線有盲區,需要確定劫持場地內的武裝人數。”

指揮官“盡快確定”的號令下達,沖寧逸一偏頭:“咱們過去看看。”

二人往船舷邊去,剛要暴露於甲板的空曠區域,就見有三人從貨輪船艙裏出來,急匆匆地到對面船上去。

寧逸透過雨幕,看出其中有一個人,似乎是倪定鋒老了很多,五官輪廓卻跟四年前沒太大區別。

他心裏沒依據地閃過一個可怕的設想,一拉指揮官,著急說:“麻煩裏面的兄弟看一眼,人質裏有沒有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,一米八身高,身型偏瘦,大概戴著無框眼鏡,右耳廓上有一顆很明顯的紅痣。”

片刻,對方回信了有。

寧逸的心登時懸空,季暝秋好好地在刑警隊,怎麽眨眼功夫,成人質了!

他深吸一口氣,讓自己冷靜,但心裏起急掛了相。

“走,咱們去看看,”指揮官看出來了,笑著對寧逸說,“你愛人在對方手裏?剛才要照片不成,這回可以看真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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